
故乡,你还有什么诗歌?
绿树掩映的美丽村庄,曾像一块玛瑙镶在土地上。太阳照着它晶光闪亮,在头顶开满羞答答的槐花,身上散发着醉人的芳香。布谷在绿荫里欢乐歌唱,那村前弯弯曲曲的河流,两岸匍匐着高高低低的杂草,河水清澈如鉴,缓慢流淌,照着村庄安详的容妆。那丰美的青春故乡,曾给了多少人美好的时光。分别三十年,再回故乡,我的村庄竟比人还沧桑。我多么希望是在梦里,而不是巡礼在乡间街巷。
爷爷奶奶早已不在世上,母亲也不知到没到天堂。左邻右舍,大爷大娘。突然之间,消逝的像风一样,让人揪心的是,我的西施大婶。她可是我们村曾经最美的新娘。如今偎依在破旧的藤椅上,呼吸着冬日沁凉的阳光。一双黯淡无光的眼睛,像有言说不尽的忧伤。看到她如今落败颓唐的模样,就像一片枯叶在寒风里飘荡。我还遇见一个大叔。
他魁梧高大的。身材。曾经把打麦场的碾石磙扛在肩上,在秋天里打猎,手持铳枪,和兔子赛跑,浑身有无穷的力量。而今,躺在一辆吱呀作响的木车里。嘴唇蠕动,看我眼睛充满泪光。他前两年患上癌症,咽喉切除满腹的话语淤积在心上。看到他渐渐模糊的背影,我仿佛看到一个倾斜的村庄,在乡间,我在故乡满世界地仔细寻找,找不到三两曾经熟稔的面庞,我知道,很多新生代还在外漂泊。老年人紧闭院门,院里晒着太阳,我还想遇到故乡那些熟悉的事物。
村里那口汲水的亲切的土井,村前那清澈如鉴曲曲弯弯的河水,村外那些古老的柿树смотр黑的光芒,树上那只只鸟熟悉的飞翔,甚至一缕缕照彻心扉的阳光。我不知道,这一切是否和人捉起迷藏,不,这一切可能早被强盗洗劫得精光。
我的村庄没有了溪流的欢唱,消失了槐花的芬芳,乡邻们一脸的迷茫,除了空荡荡的楼房。故乡,你还有什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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